小斯四叠半

水泥浇筑的水仙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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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狼蜂】予爱以花

我流狼蜂口嗨。

  


我流狼:虽然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经常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阳光男孩,但他其实一路上经历了很多苦难,只是这些都没能让他的意志与坚持折弯。他的确不太能理解某些人的敏感多思,但只要和他接触就会知道,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健到别人的健全人;他是那种能让所有人与他相处时都感到很舒服的人,凭的不是多思与成熟,而是他高洁的品质,能让阴暗逼在他面前都不会觉得自惭形秽。认识他的人对他的印象最差也只是无感,从没有人能够否认他的高洁。


我流蜂:就像她总戴着的面具那样,大家对她的评价几乎都是沉闷,冰冷,隔绝世人,真正了解她的人往往会更加赞同这一点,所以很多人都会说阿尔特留斯的确是个笨蛋。她精湛的暗杀技术来自她对自己的充分了解,扬长避短。她非常清楚自己身为身形娇小的女性、并不为人正眼相待的事实,但她会充分利用这一点将自己经受的全数奉还,并且她时不时也会放纵自己享受一点报复的快意。

  

  


外界传说她求赐面具是为了掩盖自己丑陋的容貌,还有人说她是为了压抑住自卑。她对这些流言不置可否,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确实不能完全否定它们,尽管她只有一点点这样的情绪。这是她摆脱不掉的。与阿尔特留斯相处时,她尤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们,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“感受到”它们,从而与它们共处。


对她而言,与阿尔特留斯相处时的感觉就像躺在森林里:清风掠过,太阳西下,睡着前想到地上的泥会把衣服弄脏吧——怀着这样淡淡的担忧,很舒服地睡了一觉。


她想不到,狼死的地方后来真成了黑森林。


基亚兰晚上会在王城巡逻,在没轮到她的那些日子里,她也会习惯性地散步。她经常会在禁地的花田碰到阿尔特留斯。他向来带着希夫,希夫那时候还完全是个小狼崽子,跟小狗差不多大。小狼总比阿尔特留斯更早发现她,跑过来,绕着她的腿打转儿。阿尔特留斯穿着便服,头发也没像上战场时那样高高束起,而是随意扎了个矮辫儿搭在肩膀上,看起来有些松,乱蓬蓬的。基亚兰先是拍了拍小狼的脑袋,接着很自然地把自己辫子最下边的头绳解下来,递给阿尔特留斯。阿尔特留斯笑着接过去,对基亚兰说能不能帮我拿一下,然后把手里的花递给基亚兰;结果最后他还是系了个矮辫儿。


至少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松了。基亚兰想。


基亚兰把花还给他,阿尔特留斯说不用啦,这花的颜色很配你的头发。基亚兰这才意识到风已经把她编在一起的头发吹散了。


手里的花闻起来很香,香得她忍不住想把面具摘下来,凑近去嗅嗅。最后她只是说:真香啊。


阿尔特留斯回报以微笑。


其实基亚兰最开始也是对阿尔特留斯无感的那拨人之一。她就是比较冷感,对谁也说不上热,她缺乏激烈的情绪,与之相对的是格外灵敏的感觉,痛感与病感在她身上体现得格外强烈。所以她格外懂得如何施加精确的疼痛与病苦,怎样把一个人逼近崩溃——她的天赋曾被认为适合成为一名医师,但她最终还是为自己选择了黄金残光与暗银残灭。她对阿尔特留斯的感情,是站在她的角度她所能给出的全部,即使这份感情的程度甚至无法被她被认知为爱。


过了一阵子,翁斯坦和戈夫找上阿尔特留斯,对他欲言又止。最后还是翁斯坦久违地端起了架子,以阿尔特留斯前上司的口吻说:你知不知道基亚兰对你——


阿尔特留斯蹲下身,去抚摸缩在他腿后的希夫,希夫还是有点儿怕面前两个人的,翁斯坦看起来很严肃很凶,戈夫则是太大了。他再起身的时候,绑起来的头发又散开了:基亚兰的发套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儿松。


翁斯坦见他再一次把头发绑好,实在忍不住:你最近怎么总绑头发,不觉得麻烦吗,不行的话就换一个——


翁斯坦话还没说完,就被戈夫拍了拍肩膀。他也有点儿迟钝,直到那时才看出来阿尔特留斯拒绝的笑里带了些羞怯。


阿尔特留斯不希望用未知的东西吓到基亚兰,如果基亚兰只能感到淡淡的情感,那么阿尔特留斯就会与她淡淡地相处,直到她学会更多的时候。无论基亚兰选择往前走还是往后退,或者只是原地不动,阿尔特留斯总会为她找到适合她的花的。


前往乌拉席露的头一天晚上,阿尔特留斯还是像往常那样和小狼与基亚兰一起去散步,去巡逻,晚上偷偷潜进王城的花田。花的香气变得有些刺鼻,她往外围走了几步,依旧呼吸困难。基亚兰感到有什么东西闷在胸口,她以为是幼年的什么病症发作了,这很奇怪,因为虽然她自幼体弱多病,但那些病已经随着她各方面的成长逐渐治愈;但不知为何,每当她看向阿尔特留斯,她总会感到痛苦。


这个人要上战场了,这是异常凶险的一战,但是没关系,因为他是狼骑士。长年融洽的相处并不会让她忘记面前的人身上背负的鲜血,还有他身上消磨不尽的伤痕,就像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也同样恐怖。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,她可以悄无声息地将刀刃刺进他胸口。凭着他明亮的眼睛,她就会知道他的胸口在哪里。


她伸出手,很轻很轻地抚上他的前胸。


已经长大了的小狼疑惑不解地撞着她的小腿,阿尔特留斯则幅度极小地颤抖了一下。她没因为小狼错过狼骑士颤抖的感觉。


阿尔特留斯握住她的手——这对他、他的愿望与他的追求来说已经是极限了;他对她说,我有东西想给你。然后他就像过去无数次送给她花那样,把狼戒指从自己手上解下来,戴到她指间。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前提、任何借口,他主动地把一个东西送给她。而基亚兰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没有拒绝。


那晚离开的时候,阿尔特留斯还是同往常那样,对她说下次见。


基亚兰摘下面具,捧住阿尔特留斯的灵魂,仔细地打量着。她是在将他与天选向她展示的马努斯灵魂进行比照。很久没如此直视阳光,她恍然间有种眼睛被刺痛的错觉,可阿尔特留斯的灵魂并不耀眼。他已不再耀眼。她看着看着,重新安定下来。马努斯的灵魂是粘稠的、湿热的,阿尔特留斯的灵魂也带上了些热意,但在她手里却只让她感到温暖。阿尔特留斯的灵魂捧起来,就像是他把戒指交给自己的那天,他手指的触感。


那个戒指此刻正在她手上,散发着同样的热度。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后记

阿尔特留斯首先教给基亚兰的激烈情感就是对于失去他的痛苦。而这份永远的求而不得,她此后将一直忍受。后来当她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成为完熟的人、对这份痛苦游刃有余时,她也会有余力去想:或许这就是阿尔特留斯一直在忍受的温暖触感。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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